2009年七月,林少雄新建的饼干厂全部完成了厂房建筑,进入设备安装阶段,主要的生产设备正从国外源源不断地运来,工人在紧张安装调试,已有两三条生产线投入生产。。。。。。这个工厂占地七公顷,建成的车间约一万五千平方米,是目前柬埔寨食品行业中最大的生产厂家,到这里看过的人无不为他的雄心壮志和创业精神而赞叹。
一、
林少雄的父亲林松岩,是有几分传奇式的人物。林松岩1906年出生在中国广东普宁县涂洋乡,家境富裕,少年时能够上学和曾经习武,喜欢四方游历。他二十二岁那年到了越南、老挝、泰国、新加坡一带,使他喜欢上东南亚地区的风土人情。他回国以后不久完婚,娶童养媳的妻子,她九岁到林家,结婚那年她十九岁。当时广东抓壮丁凶猛,为了逃避征兵,林松洋不得不离别新婚的妻子重新到越南。经过考察,他在西宁开办一家木材加工厂,收益颇丰,成为一个在当地有名的老板。二十六岁那年,工厂所在地的一个华人富家的陈姓小姐看上了他,非他不嫁。林松岩明说自己已经有妻室,但陈女表示不计较他有妻室,就是给他做小妾也要嫁他。林松岩无可奈何就范,再娶陈女。陈氏三四年内连生两女孩,遗憾是在她生第二个女孩时染病不治。林松岩将小女交托给陈氏妹妹抚养,自己带大女儿,但是他不会抚育,只得将妻子从家里接来一起生活。1936年妻子同他再相聚时,夫妻分别已经六、七年。1938年,他们养育第一个男孩。
太平洋战争爆发,越南陷入战火。日本人在越南驻扎。林松岩被指派当村长,日本人通常要粮要物,逼他去向民众逐家逐户的收取。到了法国殖民统治时期,他仍然当村长,有一次两个法国士兵要他给找姑娘供他们奸淫,他断然拒绝并且向他们的上级告发。法国人为此专门处罚这两个士兵,将他们剃了阴阳头,监禁起来。这个士兵在监中传话给林松岩,他们出来一定找他算帐。林松岩为妻小计,决定在这两士兵出来前远走别处躲避,他们向西行进入柬埔寨,定居桔井川龙。后来那两个法国士兵被释放,他们果然实施报复,找不到林松岩,就将怨恨发泄在陈氏的父亲,也就是他第二个岳父的身上,陈父因此遭杀害。
林松岩离开越南时没有来得及带资财,别人欠有一些的帐委托给岳父帮着催收,但岳父被害也一了百了。所以林松岩一家到川龙,暂寄居在亲友处,所带的一些钱不久即花尽,生活陷入穷困。他一时找不到适当职业,到处寻找生意,遇别人赌博,他当荷官脚色给人家发牌,谋取一点小费。妻子则挑水贩卖,能有点收入,如此凑合度日。由于生活所逼,才十岁的儿子读书之余出去做小买卖。1950年,他们移居到桔井的磅罗市,能够自己摆小店铺做买卖,家境生活有了好转。是年,林少雄出生。
二、
五十年代初期的柬埔寨农村,社会秩序还比较混乱,兵匪抢劫盛行。1957年林家移居到比较靠近磅湛省会的靖立。林少雄到了入学年龄,父亲送他到庙宇里读书学习柬文,老师是和尚。适逢中国援建的磅湛纺织厂,林少雄跟着老和尚去参加奠基庆典。他十一岁时进入靖立启智学校读华文,在那里读到三年级。课余时间他经常出去卖面包和用面包换回来的鸭蛋。他父亲筹集到一定资金后,决定去桔井开办饼厂,这个饼厂的生产能力不大,每天可以产出几百公斤饼干。他们全家移居桔井。1964年他入读桔井中山学校。
中山学校创办于二十年代,教学质量比较高,曾经享有盛名,桔井周边省份乃至老挝万象、越南西贡的一些学子也前来求学,在校学生人数最多时候达两千多。它曾被柬埔寨教育部视为“柬东北区的师范学校”。林少雄就读时中山学校的教学风气很好,各班级有自己的命名,如“火焰班”、“朝阳班”等,学校以此以激励学生求学。其教学别具特色的情况可见一斑。他所在的班是“朝阳班”,一直在该班读完六年级。他姐姐专门承卖国家彩票,读书期间他经常利用课余时间走街窜巷甚至下船卖彩票。推销彩票需要介绍号码,他能说得天花乱坠,销售很好。这些业余商业活动锻炼了他的口才和能力。
小学毕业时他已十八岁,刚好他父亲的饼厂有员工离职,他顶替这个空缺,成为一个工人。他停学在厂里做了整整一年,熟悉做饼干各个生产环节。他父亲要他再次回中山学校读中学。这段时间基本是半工半读。每个星期六和日他要骑车出去收订货单和货款,从桔井一路下收到磅湛的地里木,在那里住一夜,第二天坐船顺着湄公河逆流而上收单回家。收到的订单陆续往家里寄,在他回到家时所收的订单已有一半出了货。星期四他到北边的上丁收订单和货款,第二天才回来上学。
1970年三月,柬埔寨发生朗诺政变。越共军队对政变马上作出反应,迅速占领桔井省,并把该省的管理权交给红高棉。政治局势虽然发生变化,但是社会管理还比较松,民众的生活照旧,林少雄家的饼厂继续生产。不过他们已经感觉到新政权对他们这样的人家不利,家里安排他姐姐一家转移到越南。到1972年,饼厂生产不下去,林少雄与父母亲三人跑到九坤朗县居住,在这逗留半年左右。美国飞机几乎天天来轰炸,整天担惊受怕,日子过不下去,他暗地里准备出逃越南,备有五只雷达手表作为随身带资产,但出逃到半路被发现而堵了回来。这次出逃不成,他反成了被看管的对象,上了黑名单。
他在平日往来中认识了当地华人子女庄美珠,两人有了感情,叫父母亲到她家里提亲。双方家长安排他们举行婚礼。1973年底他们结婚,这个婚礼是这个地方的最后公开结婚仪式,打此后几年里男女青年不能自由结婚。
三、
1975年四月,红高棉攻陷金边,取得全国政权,各省也开始对民众实行集体式的半军事化管理。林少雄一家与其他人一样被驱赶到农村劳动。他们到了湄公河西岸的成东县,父亲被分到老年组种菜,母亲分去看小孩子,妻子分去插秧和舂米,林少雄被分到青年组去砍木、挖树根,开垦荒地。劳动很辛苦,在大饭堂吃不饱,林少雄将雷达手表拿出来叫妻子去换米、香蕉等食物。夜晚回来夫妇两躲在蚊帐里用小锅煮一点饭,补充不足。一只雷达表值三两黄金,可以换到三百粒西药,再用西药换打火石,打火石可以换香蕉等食物来吃,还能顶一下用。
领导者决定修水利,他被抽调去挑土筑坝。这个水坝工地离他所在住地有一百多公里,他们上工地是徒步去的,扛着工具行囊走了三四天才到。
他们吃住在工地,每天早上四点钟开始劳动,中午在工地吃饭,然后干到天黑,晚上还要干到半夜才收工。这个水坝顶宽六米,高十多二十米,没有任何机械工具,全用人力一担一担的挑土建筑,靠成千人上万人苦干。这种劳动非常辛苦,体力严重不支,集体饭堂伙食基本是吃稀饭,有时混入玉米一起煮,经常吃不饱。人人瘦得皮包骨。尽管环境如此严苛,却没有人敢吭半句牢骚,谁说了一点不满的话就会被杀掉。
那天林少雄和七八个人被派去砍编织装土筐箕用的竹,无意中在远处看见红高棉杀人的场面。红高棉从河东岸运几船人过西岸来,这些人不少身着光鲜衣服,比较引人注目,上岸才看清他们中多数是女人。红高棉士兵将他们分批赶上山,到山上有的女人被先奸后杀,多数是直接打死推入一个大坑,儿童则直接拎起来往树干上摔死。。。。。。林少雄他们看了吓得魂飞魄散,拔腿转身就跑,生怕招徕杀身之祸。在这种环境中,谁敢说什么话?
一次在工地上林少雄偶然碰到某国派来指导他们修建水利工程的两个水利专家,专家可以给他们一点药。他私下偷偷向专家发问,我们柬埔寨人怎么这样辛苦?专家明白他问话的意思,只是说没有办法帮他们改变这状况。
在水利工地的第三个月,林少雄妻子临产,他得以批准回家照顾妻子,缩短了他在水利工地劳动的时间。他坐汽车回家。妻子几天以后生产,他们第一个孩子来到人间。这年是1977年,小孩出生四个月后,林少雄父亲林松岩去世。
因为要照顾妻子,林少雄被就近安排工作,临时加入专门修理水闸的小组,晚上可以回家。那天要更换一个闸门,须要用水泥和钢筋,没有人能够计算需要用多少数量的材料。林少雄以前也没有接触过这些工作,但是他看一会就知道怎么回事,很快将需要使用的水泥和钢材的用量计算出来,让施工的人拿着计算结果去领材料,果然领回的材料刚好够用。于是他们认为他懂技术,就将他留在技术组。这个小组可以吃小灶,劳动空余他能够到水塘河边抓鱼,晚上带回家,使家里物资生活改善许多。
到这年中,维修水闸的工作完成,领导者调他去杀虫组,专门喷洒农药。喷药必须等到上午农作物叶子上的露水晒干以后才可以打药,所以工作比较清闲。喷农药的器械常常发生故障或者损坏,却没有人会修理,坏了就扔掉。农业器械他从来没接触过,他拆开来捣鼓修理,居然能够将它们修好。比如喷雾器的皮垫坏了,他找废弃的皮箱,把它放入水中泡软,用木头做成圆形的模子凿出皮垫,放到太阳下晒干,装上去就可以打气,非常好用。
他还能够做自动打火的照明灯,用子弹壳做打火机等。领导者很喜欢用这类小物件,给时间他慢慢做。他做一个打火机半天就能完成,却说需要三天才可以做出来。他们就给他三天,因而他有时间在住宅前后种木薯、红薯和各种瓜菜。自己种出的作物必须交给公家的,但他先偷采摘吃用,比如木薯,到成熟期他先挖出根部看生有几根薯,把大的摘下自己吃,剩小的给合作社。收成时合作社拿走大部分,留一小部分给种植的人,人们用留下的东西相互交换药品、大米等。
林少雄从父亲那里学到用草药治一些跌打刀枪外伤的偏方,他所在区的红高棉好几个领导人找他治过伤病。从而使得他受到不少优待。合作社长等人常到他们打药组的小灶一起吃饭,使他们的伙食大大改善,彼此间的说话也更加投机。1978年底至1979年初,红高棉酝酿杀害一批人,用的方法是将这些人赶到所谓的新区去,在那里慢慢将他们解决掉。他们转移到新区是一家一户的步行去,途经林少雄他们所在的多波。多波的合作社长告诉林少雄这事,问他有没有亲戚在那些人中间?他说有。他的岳父等一些他认识的在其中,合作社长说那你就将他们拉出来,他们跟着过去就没命。
林少雄那几天打药时专注地看着一拨一拨路上走过的人,先后将他岳父、姨舅,以及一些认识的共十多户人家,拉出来藏到村子里,合作社长帮着找房子,安排这些人住在多波,留在那个合作社参加收割劳动,捱到红高棉垮台,幸运地迎来世道的变更。
四、
红高棉终于被打垮,遭到高度军事化管理的民众获得了自由,林少雄他们着手准备离开多波。他们锯大木头做轮子,自造车辆拉着仅剩的家当回家。他带着妻儿和母亲先逃奔他的哥哥,住在离桔井市二十公里的“祝该”(音译)村,种田维生。一年以后,有一群自称为“国王的军队”的武装到当地,以“通越”罪名抓他哥哥林某某出去杀害。林某某因为小时在越南生活过,可以讲越语,越南军队在柬时曾叫他去做过翻译。
林少雄不仅要养活自己的妻儿和母亲,还要照顾哥哥一家的生活。稍后,他叫嫂子的弟弟带嫂子到磅湛省磅罗生活,他到桔井去谋生。他家原先在桔井的房子已经没有,无栖身之处,他在郊区“搁格”村砍木自搭建简易住所,自建炉子和饼模具,开始重操做饼旧业。他用大米跟越南军队换“苏援”面粉,每天可生产十公斤粉的饼。大约半年后,他觉得做饼赚钱不多,不想再干,花五钱黄金买了一辆单车,跟别人到磅湛做买卖,贩运布匹回桔井销售,在桔井收买白银,卖给泰国人。起初利润还比较可观,但政府对走私抓得越来越紧,从磅湛接买泰国私货不再好做,他将目光转到金边。
桔井到金边往返都要水陆兼程,骑一段单车坐一段小机船,路途遥远而辛苦。从金边买走私货依然要遭到严格缉查。那次侥幸缉私的人粗心,没有发现他们蒙在在船蓬上伪作蓬盖的布匹,若发现的话他那三、四两黄金的货就被没收完,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他觉得这样走私虽然有钱赚,每次可以赚五钱左右黄金,约相当于一百五十公斤的大米,但是太危险,不是长久之计,他只走了三趟就收手。他考虑到金边找房子。
五、
1981年春节前,他带全家搬到金边,在沙立波一户三层房子的顶上居住和开饼干厂。金边当时的布匹、食用油、糖、味精等物资度由越南军队控制,一些人偷出来卖。一些房子的木被偷锯断劈开当柴火拿到市场上换米,大家靠这些来生活。林少雄买一些铁板自己动手做烤炉、盖屋顶,到旧饼厂捡别人丢弃的废机器零件,以及各式模具,用马车拉回来,东拼西凑,熬更守夜的劳作,终于装配成饼干的生产设备。到铁桥头别人废弃仓库捡了“飞马”的商标,他的饼干就用它作为牌子,一直沿用至今。他用大米同越南人换面粉和糖,生产出来的饼干再换大米。
当时金边只有一两家饼厂,他的饼干成为唯一的独门品种,所以生意非常好。是年柬埔寨新年前后,政府开始发行柬币,当时柬值大,二十多元柬币兑换一美元。但是他仍然不相信柬币,一些官员拿柬币来买饼他不收,一定要他们拿大米或者糖来换。1983年,饼干销路虽然不错,但是生产厂家不断增多,相互杀价竞争,利润越来越少,加上销售商家拖欠货款太多,使他资金周转不灵,于是他考虑做利润比较好的糖果。
1984年在继续做饼干同时,他开始做糖果。糖果的生产比较简单,煮好的糖条用锯子锯断就可以出厂,供不应求,利润很好。到了1986年,供应市场上的糖果逐渐增多,价格拼到没有利可图,生产很难发展下去。这时,他遇到了泰国一个朋友,这人告诉他最好赚钱的是种大麻,大麻的蕾每公斤大约是一百美金。他把生产饼干糖果的设备转让给妻舅,跟泰国朋友等三份合作在金边万谷湖租三公顷土地种植大麻。他集中所有资金,以图一博。大麻种子每公斤五钱黄金,再买抽水机械等,投入不小。
大麻种下生长很好。此时泰国方面打击种大麻的风声开始吹到柬埔寨。在大麻可以收采的时候他们赶紧采摘,简单加工后用装石头车辆混装运到西哈努克港,晚上发运到船上,送出公海卖。他们自己不能出公海,委托一个名叫阿剌的人卖。阿剌卖掉以后,据说买虎骨虎皮回来卖,半路上被稽查缴没。他回来跟林少雄说钱全部没有了!林少雄听了半晌说不出话,回过气以后说:我的钱是血汗钱,天公知道!如果真的是被抓罚没了,那我没有话说,如果你是欺骗我的,你的日子不会好过!果然,一个月以后,阿剌被汽车撞成终身残疾。
这次事情后,林少雄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辆旧摩托车。家里靠妻子给别人缝衣服挣钱过生活。找不到事做,林少雄跟别人打工做建筑,专承建政府部门的房子。因为要同有关官员谈投资,整天要喝酒应酬,天天几乎醉昏昏,半夜才能回家。妻子感到如此下去将毁了他,叫他停掉这个工作。但是有什么可以做?夫妻两商讨彻夜。妻子说还是做糖果为好,虽然赚不到大钱,却可以保住吃饭。其时他妻舅的生意已倒闭,同意按照原先顶让的价格给他赎买回来。为了买回这些生产工具,他们夫妻两到处筹钱,依然无法筹得资金。
他想到了越南的堂兄林基存曾经借过他一两黄金,现在需要钱急用,何不向他讨回?于是他乘船直下越南西贡。林基存能算命看相,被誉为“八仙中的铁拐李”,一见他就说:我知道你今天会来,而且是来向我要钱。我告诉你,如今我景况很不好,吃了上顿愁着下顿,钱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的。不过可以告诉,你命中注定你要经历几次难,受别人几次骗的。但是到了你三十七岁起,你开始转运,你今年正好是这个年纪,以前你别人骗的、生意上亏的,今年以后你都可以赚钱,你回去好好努力做,一定可以发起来的!不过你还要受多一次被骗才能了结。但从四十九到五十岁以后,你的运数才逐步通顺。他一通话把林少雄说得张不了口,慌称这次来西贡没有别的事情,是办其他事顺便来看望。次日他空手折回金边。
正在他为钱苦恼时,他妻舅的两个债主答应给予以支持,条件是他妻舅欠他们的债由他来偿还。这两人一个是供应糖,一个做商标印刷,再做饼干方面能给他不小帮助。他再向他小叔借一点周转资金,勉强可以恢复生产。他细致考虑市场情况,不能再跟着别人走不通的路去走。那时普通糖果已经卖不出去,要想市场接受自己的产品,必须做与别人不一样的。他推出的新产品是别人没有生产的大颗粒糖果,而且有纸包装,投入市场果然大受欢迎,供不应求。别人每天最多煮二十锅糖,他却要煮六十锅左右才能满足供应。十多个工人每天都要包纸上十个钟头,以包好的斤数计算工钱。他是越干心越红火,起早摸黑的他也不觉得辛苦,一年下来已经赚了三十七两黄金。
1988年,他开始一些另外的投资。他与几个人合作在大金欧办纸厂。在沙立坡买地建房子,将工厂从楼顶上搬下来,生产更加方便。1992年,他停止糖果生产。同年,与台湾李姓老板合作做灯具买卖。做灯饰最初两年还有利润,到后来利润很小。
1994年,他因治病认识中国来的谢姓医生,谢提议两人合伙做药酒,林少雄答应出资两万美元,谢出技术和管理。谢独立经营此事,大批买进各种泡药酒用的药材。但是他们泡出的药酒药味太浓,销售不得。不久谢夫妇两人稍稍溜走,丢下几缸药酒给林少雄。
1996年,与做灯饰的台湾人林绍雄认识,两人姓名同音,仅是“烧”与“绍”不同字。他见林少雄又做糖果的专长,便提议合作做糖果,在台湾进口机械设备,聘请师傅。林少雄说他仅有两万美元,再多的话他投不出。林绍雄不懂食品,便委托在台湾的另外一曾经做过仲介的人找机械。结果这人用计赚他们的钱,价值三、四万美元的设备他报十万美元,加上运输关税等,结果进的设备价值十四万多美元。在台湾请的师傅一人,每月工资两千美元。做糖果技术不精,却说设备不好,自行将设备拆得四零八落,铺得满地都是。1997年金边发生七月内战,生产停顿,但工资照发。直到1999年底这项合作才结束,亏得一塌糊涂。幸好亏的钱大多都是林绍雄负担。
六、
2000年,林少雄决定重新投入生产糖果,林绍雄劝他将台湾运过来的设备利用起来。他去泰国学习安装机器和糖果的生产技术,花一千多美元拜师傅。白天用摄影机拍摄生产过程,晚上整理学习成果。半个月时间他学到了安装机器和制作新糖果的技术,回来自己装好机器,调试运转。同年,正式注册“林雄裕企业有限公司”。
他生产的新品种榴莲糖等几种软糖,机器包装,生产量大,销路很好。第二年赚到了钱。2001年,他见柬埔寨市场上的膨化食品都市外国进口,觉得在本地生产一定能够同他们竞争,于是他开始谋划生产膨化食品。他到中国去学习膨化食品工艺,购进中国的机械设备。膨化食品投入市场,果真大受欢迎,生产出来的产品抢手。他觉得原有的工厂已不适合发展,四处考察选择建厂地址。物色到雷西郊区新地点,并开始建厂。2002年,他将工厂从沙立坡搬到雷西郊区。到新厂以后场地扩大,生产日益发展,事业蒸蒸日上。
到2004年,他觉得已有生产场地还是对自己扩大生产有限制,不好施展拳脚,难以保证市场销售的供应,他思考着如何向更高阶段走。
2005年,他到51号公路购置七公顷土地,规划建设更大的工厂。现在他用更长远的目光看市场,不光要看到柬埔寨,而是要看得更宽的市场。通过调查,他知道目前饼干的生产设备和工艺最好是意大利的,威化饼最好的是德国的。他希望到这些国家去考察,寻求更新的生产设备。但是这些国家的签证并不容易。2007年,恰巧柬埔寨工业部受邀请到德国参加一个工业机械设备展览会。他同工业部联系,争取到参加会议的名额。到了会上,他与意大利生产饼干的厂家接洽,签下了购进价值三百多万美元,生产高档饼干设备的合同,首期付款30%,规定一年以后的2009年十一月设备运抵柬埔寨。签好这些合同,他开始着手规划设计新厂房,接着投入厂房基础设施建设。
他到中国广东考察选购威化饼的生产设备,投资二十多万美元购置一条威化饼生产线。到马来西亚选购面包生产线。
在新工厂,他要求都瞄准国际先进水平去做。工厂配备的发电系统,采用稻谷壳为燃料的锅炉式发电机,既环保又省钱,保证工厂的用电。厂内施送电系统,都是采用国际先进的技术,电闸开关之类的装置,全用欧盟出的产品和标准,如此必然加大投资,即使比原来的预算超出几倍也在所不惜。用水式钻井汲水,但必须经过蒸馏,搅面团的水是蒸馏水。
中国和马来西亚的技术人员频繁地来安装调试机械设备。边安装边试生产,新设备部分投入使用。面包生产线生产出 “飞马牌”的袋装面包已经投放市场,消费者反应良好。
“林雄裕企业有限公司”生产的高档饼干、威化饼、蛋卷、糖果、膨化食品将陆续投放市场。诚然,现代企业管理的课题又摆到了林少雄的面前,而且这是更加复杂,难度跟大的题目。他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这个奋斗的方向,就必须义无反顾地前进。
令他感到宽慰的是,他的几个儿女没有是他失望,他们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经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形成了有活力的管理企业。
林少雄和庄美珠生育的孩子有林楚平、林楚生、林楚典、林雪英、林雪卿。
七、
林少雄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对华社的活动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不敢露面。当他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以后,积极参加华社的活动,谋划回馈社会。他多次捐助华校、华人社团办的庙宇。他重情义,积极联系曾经一起在中山学校读书的各国校友,帮助母校发展。
柬埔寨林氏宗亲总会建立以后,他鼎立办会,被选为副会长。柬埔寨潮州会馆推选他出任福利财政,他乐意就任,获得好评。2008年被推选为副会长。 |